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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们带了刚从战场回来的两百亲兵,向着宝兴官驿疾驰而去!

    很快,他们就来到了宝兴驿馆。

    不出意外,潘兴业果然还在那里带着手下吃喝玩乐。

    从馆驿外面,就能听到姑娘唱小曲儿的声音,还能听到潘兴业得意的笑声。

    薛景睿扶着桂衡的胳膊,来到了官驿大堂门口,冷声吩咐:“桂衡,把门踹开!”

    桂衡总算有了出气的机会,使劲将门跺开了。

    潘兴业正喝得痛快,被这声音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屋里的小曲声、欢笑声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众人都惊愕地看向门口。

    逆光站立的薛景睿,如同罗刹降世一般,带着满身血腥、满身杀气,脸色冷峻地站着。

    仿佛一尊雕像!

    薛景睿身后的将士们,也都杀气腾腾,眼神里都带着愤怒。

    潘兴业感觉自己的心扑腾扑腾乱跳。

    薛景睿怎么还握着刀呢?刀上怎么还滴着血呢?他不会是听桂衡回禀以后,想要砍我吧?

    不会吧?

    但是,看他的脸色,真的就是要砍人啊!

    潘兴业身子一哆嗦,上前来行了个礼,讪笑道:“薛……薛都督,您……您怎么这幅样子……来……来了啊?”

    薛景睿比潘兴业高大魁梧,他居高临下看着潘兴业,目光冷漠,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潘兴业越发心慌,腆着脸赔笑:“薛都督杀敌辛苦了,您这边坐,潘某敬您一杯酒……”

    薛景睿依然不说话。

    潘兴业直觉得肝儿颤,武将都是这幅德行吗?自己好歹是国舅,他们不敢一言不合就杀人吧?

    但是,薛景睿这模样,太他娘的吓人了!

    潘兴业看向一旁的桂衡,笑呵呵地陪着小心说:“这位副将,大兄弟,您跟薛都督解释解释,我……我没有旁的意思,就……就是想见薛都督了。”

    桂衡冷哼一声:“不敢,不敢,我算哪根儿葱啊!”

    潘兴业:“……”

    薛景睿猛一抬手,手中的刀飞出,哐啷一声,深深扎进了潘兴业方才坐的那把椅子。

    椅子裂成了两半。

    这动静,将屋子里的人吓得惊呼一片。

    潘兴业腿软,腿真的发软!

    第341章 你不懂

    潘兴业惊惶地望了望碎裂的椅子,又看了看杀神一般的薛景睿,身子不由自主低了下去。

    眼看潘兴业就要跪下了……

    薛景睿眼疾手快,一把将潘兴业拉了起来。

    潘兴业感觉一只大手将他搂进了自己怀里,表面上看起来,像是久别重逢之人的拥抱,

    只有潘兴业知道,这滋味不好受。

    血腥味入鼻。

    潘兴业天青色的衣衫沾上了血。

    薛景睿的铸铁铠甲冰凉冰凉,潘兴业隔着棉衣都觉得冷。

    潘兴业有种窒息感。

    就在他想求饶的时候,薛景睿的声音响了起来:“潘监军,久违了。”

    薛景睿的大手在潘兴业后背重重拍了几下。

    属下眼睁睁看着潘兴业后背多了几个血手印。

    “潘监军远道而来,辛苦了。本将特来相迎。”

    若只听薛景睿此刻的声音,这像是一场寻常的会面。

    只有潘兴业知道,他闹了一身冷汗。

    潘兴业如遇大赦,顺势从薛景睿怀里挣扎出来,整理了整理衣冠,讪笑着抱拳:“薛……薛都督辛苦,薛都督才辛苦。”

    薛景睿脸上似笑非笑:“那潘监军可以动身了吧?”

    潘兴业瞥见自己身上的血痕,忍住头皮发麻的感觉,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:“可以,可以,可以动身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,潘兴业扭头吩咐:“还不赶紧收拾东西?动身了!”

    他那些呆若木鸡的属下这才醒过神,赶紧准备去了。

    此时,刘军医追了过来。

    老头子上气不接下气,看见薛景睿就一通抱怨:“薛都督啊,您怎么能带着伤来回跑?您再强健,也是血肉之躯。快坐下,让老夫给您拔剪头上药!”

    桂衡忙扶着薛景睿在屋子主位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刘军医打开药箱,开始为薛景睿拔箭。

    潘兴业讪笑:“薛都督,我……我去收拾收拾……”

    薛景睿说:“诶,潘监军别走啊!过来,坐在本将旁边。我久不见你,有好多话想跟你说。”

    薛景睿话说得客气亲热,眼神却不善。

    潘兴业只得不情不愿地走过去,小心翼翼坐在了薛景睿旁边。

    薛景睿微眯着眼睛,不再搭理潘兴业。

    潘兴业看着刘军医处理伤口,他第一次见到这么深的箭伤,箭头拔出的时候,旁边的皮肉都翻了出来,血直往外涌。

    军医在薛景睿的箭伤处喷了些烈酒,来消毒伤口……

    潘兴业咬着牙,皱着眉头,他看着都觉得肩膀疼了起来。

    偏偏薛景睿还眯着眼睛,似乎睡着了一般淡定。

    军医在伤口处撒了药粉,又用干净的白棉布将伤口包扎好。

    然后军医开始处置其他地方的伤口。

    潘兴业擦了擦额头的汗,恭维道:“薛都督真是硬汉啊。”

    薛景睿丝毫不理潘兴业。

    桂衡毫不掩饰地白了潘兴业一眼。

    潘兴业讪讪地闭了嘴,如坐针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