咱们在十招内决出胜负如何?”
武凤楼知道自己一时不小心,钻进了司徒清这小奸徒的圈套。别的不说,司徒清不光隐藏了峨嵋派的独门剑法,让本派莫测高深,而且还能用冷铁心的这口好刀,去发挥司徒圣鬼手十八刀的威力。居心之歹毒,手段之卑鄙,真让武凤楼暗暗心悸。
司徒清又阴冷地说:“听江湖传言,每次和人交手,足下向不抢先出手,果有此事否?”这司徒清也真奸滑,为了达到杀死武凤楼的目的,再次用话封死武凤楼,迫使他不好意思先行出手。
果然,武凤楼明知是当,也难得不上地说:“诚有此言,请三少主先上。”说完,挺身卓立,剑横身前,做好了招架的准备。
司徒清一声“遵命!”只吐一半就拧身扑上,闪电似的劈出了一刀。
别看司徒清用的这招也是鬼手十八刀中的“病鬼卧床”,可比起福寿堂岳黑、封高二人就厉害得多了。不光刀招诡异,力道也极凶猛,确实得了鬼刀司徒圣的真传,不愧是峨嵋派的三少主。
武凤楼不敢大意,抬手一招“举案齐眉”刚架开第一刀,司徒清的第二刀“二鬼拘魂”又一闪即至,而且还劈向了两个方位。
武凤楼仍然挺立不动,只用手中的剑一扁,“二龙出水”去隔开司徒清的一式两刀。
司徒清不让武凤楼的剑碰实,剑法一变,第三刀“三鬼争食”迅疾地扎向了武凤楼胯间的三穴。
武凤楼不慌不忙地以剑代刀,用上了南刀桂守时刀谱中的“兵分三路”向外一封,司徒清一咬牙,手中刀又化为“四鬼推磨”闪电而出。这一次不光刀招加快,力道上也提足了九成功力。武凤楼还是沉着冷静,身法不仅不退,反而欺进了半步,用“四处狼烟”连封加攻地随手一迎,司徒清见四刀无效,脸色一狞,更为求胜心切了。
在他们两个人中,武凤楼是得天独厚,学有真传;司徒清是生具异禀,师承三人(舅父七步追魂、父亲峨嵋掌教、二祖父鬼刀司徒圣)。这一较上了真功,都是马步沉稳,功聚腕间,一刀一剑,上下翻飞。
司徒清攻来“五鬼告状”。
武凤楼封出“五国封侯”。
司徒清变招为“六鬼登门”。
武凤楼稳稳地用了一招“雪花六出”。
司徒清有些守不住阵脚了,将功力一下子提到了十成,第七刀“七鬼附体”的片片刀芒,撒向了武凤楼的全身。
武凤楼故意装出被逼退了两步,才勉强使出一招“倒挂七星”险险地挡住了司徒清的这猛力的一击。
司徒清误以为武凤楼真的力怯了,一声狂吼,将功力提到极限,第八刀“八鬼显魂”暴闪击出。一刹之间,刀指八处,好象真的出现了八个幽灵,鬼魂乱闯,煞是惊人。
武凤楼从开始就忍受了司徒清快攻的压力,等待时机,如今一看时候到了,手中剑先用一招“八面玲珑”阻住了司徒清的攻势,然后引吭一啸,声如龙吟,以剑代刀地将那招“六出祁山”蓦地挥了出去。
要知道,这一招“六出祁山”刀法,乃是南刀桂守时在峨嵋后山幻波池中得到的前古神奇刀法,再经江剑臣苦心琢磨后才传给武凤楼,虽然是以剑代刀,也能显示出它惊人的威力。只见层层剑影杀气逼人,罩住了司徒清的全身。
司徒清一见大惊,刚失声喊了一句:“不好!”老奸巨猾的七步追魂冷铁心,猛然一个“抽梁换柱”,不光将司徒清推送一旁,自己也不去补司徒清的空缺,反而斜身出手,用七煞绝户抓中最为阴毒的一抓“狠爪掏心”,冷不防向武凤楼的左肋抓去。
这一招太阴毒了,武凤楼就是有通天彻地的本领,也难逃这种恶狗偷咬人的下作招数。
就在冷铁心的毒爪已经抓上了武凤楼的左肋,将要贯力猛撕之际,陡然有人厉喝一声:“住手!”
七步追魂冷铁心对喝止他住手的人好象很有顾忌,冷不丁地错后一步,松开了阴毒的手爪。
东方绮珠这才看出,喝止冷铁心住手的不是别人,竟是自己的大师伯、峨嵋掌教司徒平的大师兄秋风道人。
七步追魂冷铁心虽在峨嵋派中拥有极大的权力,但对这秋风道人,却不敢得罪。他接着硬挤出来的笑容说:“小弟冷铁心,叩请大师兄金安!”
秋风道人面色一寒说:“冷总管,你好健忘呀,咱们既不是同门,怎敢当这大师兄的尊称?再者说,我秋风身入三清,束发修道,也不应再和人称兄道弟!贫道来此是奉二师伯之命,传唤你们立即前去谒见。”
东方绮珠素敬大师伯为人正直,见他一到就解救了武凤楼,芳心暗喜。她刚想示意武凤楼向秋风道长致谢,然后就此离开,秋风道长已向武凤楼冷然说道:“练武者最忌持技欺人,冲着你这一剑残三腕好勇斗狠的行为,足证江湖上的传言不假。我本应……”
听到这里,东方绮珠心头一惊,以为大师伯肯定不会放过武凤楼,又知武凤楼带伤三处,已无力再战,便想替他求饶。
秋风道长话头一转说:“你身上已受伤,我不好再赶尽杀绝,暂时放你一马,速速离开此地!”
以武凤楼的刚韧秉性,本不肯抛下东方绮珠轻易一走,后来一眼看出东方绮珠带着惊慌失措的神色乞求他速速离开,心头一酸,只好转身走出了城隍庙的山门。
几次拼搏,又受伤三处,武凤楼刚刚走出不足十里,已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。
说来也真巧,就在武凤楼刚刚力乏伤疼,跌坐地上的一刹间,突然从西边射过来三条身影,其疾如矢地驰了过去。
武凤楼怕峨嵋派变卦追来,忍住疼痛就地一个燕青十八翻,滚入了一丛衰草之内。他运足眼神一瞟,隐约看出这三个人也都是三十岁以上、四十岁不到的年纪。虽是俗家打扮,却都身负宝剑,从动作上看,也极像峨嵋的轻功身法。
有道是光棍一伸手,便知有没有。别看武凤楼只是眼睛一瞟,却已看出这三个夜行人的功力比司徒清的三个跟随高明多了。他忽然想起刚才秋风道长的亲口传谕,暗忖说不定峨嵋派安在河南的垛子窑就在附近。
武凤楼强忍伤疼挺身而起,朝刚才三人逝去的方向追了下去。
武凤楼虽知自己身乏伤疼,但以为追三个峨嵋派门下弟子,还不是轻而易举。哪知道出去将近十里,还是没有缩短多少距离,他对前面的三个人别目相看了。
又追出去有二里之遥,前面突然闪出来一大片树林,那三人一下子隐入了林内,武凤楼愕然止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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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回欧阳寺中峨嵋少主露毒指中岳庙内神童曹玉现令符
眼看着三个峨嵋派的门下进入了那片很大的树林,武凤楼不得不遵循武林名言“入林莫追”而收步停身,此时,他的查看究竟的念头更为强烈了。
足足有半个时辰,听不见林中有一点儿动静,武凤楼这才悄悄地欺进了树林。为防峨嵋派的徒众有暗桩潜伏,他双掌交错,左掌护胸,右掌防敌,朝树林中膛去。
进林不远,他突然发现前面有一抹红墙围绕着一座不小的祠堂,祠堂后面矗立着一座极为高大的墓冢,石柏环绕,翠绿蔽天,状极森严。
武凤楼心中一动,顿时塌下身形,从衣袋中取出两枚青钱,以先天无极派的独特手法“青蚨探路”打了出去。
先天无极派的这种探路手法极为巧妙,两枚青钱打出并不分开,在飞行中还可以轻触,活脱脱象两只飞峨并翅而飞,落地时,声音也不太大。自己人一看便知,而粗心的江湖人定会被它引动。用它探路,极为可靠。
两枚青钱落下去好久,还是不见有任何动静,武凤楼仍不敢大意,施展出“蛇游草丛”的轻功,贴地面向前游去。贴到祠堂左侧,才看出祠堂门前分立着石人、石兽,绝不象是普通人家的祠堂。武凤楼就地一个翻滚,靠到了一块大石碑跟前,借着淡淡的月光,看清了上面刻着的一行大字:宋太师欧阳文忠公祠墓碑。
武凤楼幼读诗书,十二岁时就参加了杭州府钱塘县的童子试,高中案首。他自然一望而知这座祠墓是北宋年间的大文学家、史学家欧阳修,字文叔,号醉翁的墓葬所在,心中不由得肃然起敬,刚想对着墓碑恭敬地跪拜行礼,突然,一个年近六旬的长脸道人和一个二十四、五岁的华服青年,一同从祠堂之内缓缓走出。
武凤楼心中一动,连忙闪身避于石碑之后,屏住气息,极目默察。
只听那华服青年向长脸道长情急地说:“二师伯,求你老人家办点事,真象是急风碰风慢郎中,急死侄儿我啦!如今三剑弟兄也奉命赶到,势难再拖,你老人家就替孩儿去求求二太爷吧,无论如何我们也要赶在江剑臣回来之前,突然下手剪除武凤楼、李鸣这两个小子,否则会让峨嵋再次蒙受耻辱。”
看长脸道人的样子,好象对那年青人有些巴结:“明儿,什么事情二师伯都能答应你,就是这件事不行。你二太爷是不会答应这样干的,除非先天无极派的人事先找上门来,否则,你二太爷绝不会让咱们暗中下手。因为在当代武林之中,硕果仅存的不就是神剑、鬼刀、生死牌吗?他老人家得珍重自己的名声呀!”
听到这里,武凤楼完全清楚了。那长脸道人就是峨嵋掌教司徒平的二师兄黄叶道人赵志丹(和先天无极派第一代创派人黄叶真人只一字不同)那华服青年是峨嵋派现代掌教司徒平的大儿子司徒明,也就是拼命追求东方绮珠的那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