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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可心里却因为那小太监的事,内心煎熬的困意全无。

    她一整日惴惴不安,待伺候安答应用过午膳小憩时,采薇便看向长春宫的宫门口,生怕来一群人说是要找她。

    连珠这会儿也起身了,拿清水洗了把脸,看到采薇的脸时忍不住笑出了声,说:“你这张脸本来也就看得过眼,这青眼圈一显,活像被那话本里的妖怪抽了精气,脸就更加不堪入目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目光不离她的面孔,啧啧两声。

    采薇懒得理她,又望向长春宫门口,见还是没人心稍安定些,收回目光也不想和连珠待在一处,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干事去。

    随着日头渐渐落下,她整日提着的心也慢慢回到了胸口,这会儿困意才慢慢地涌上来,站着不动都能睡着。

    采薇甩了甩脑袋眼睛却渐渐模糊昏暗起来,眼睛都快闭上了。

    安答应看了看茶壶,连珠立刻端着要倒,却没见倒出来一滴水,便道:“奴婢去换。”

    采薇见状立刻上前道:“连珠姐姐伺候小主吧,我去换就成。”

    连珠见她今日这般殷勤,当下就蹙眉道:“我去就成。”

    说着将水壶往身侧藏,出去了。

    采薇真是纳闷了,放着站在一边不动的好差事不要,换作平日都是差使自个儿去干的呀。

    连珠就是看不惯采薇她在安答应面前一副稳重又勤快的样子,都是装出来的罢了,她也能啊!

    于是原本晚间采薇拿晚膳过来给安答应用的差事,连珠也抢过去做了。

    安答应还笑着纳闷地问:“她今儿个怎么这般勤快?”

    采薇摇摇头,无奈道:“奴婢也不清楚。”

    可今日连珠回来的十分快,跨进门手上空空如也,还面带怒气,一瞧见安答应便立刻委屈地喊道:“小主,奴婢被人欺负了。”

    “何人欺负你?你拿的晚膳去哪儿了?”安答应站起身,不解地问。

    采薇一旁看着,上下打量了连珠一番,发现她的裙角打湿一片,还挂着一小片嫩菜叶。

    看来是安答应的晚膳遭殃了。

    连珠哭丧着一张脸说:“奴婢去给小主拿晚膳,还没走出膳房的大门呢,就被季常在的宫女撞了左肩,奴婢的右肩撞在膳房的大门上,食盒就掉在地上,菜全混成一团了,她居然还假模假样的说不是故意的。”

    本以为她受宠之后,季常在会收敛一些,可没想到区区一个宫女也如此的嚣张跋扈,安答应的脸色冷了下来,道:“走,去她评评理。”

    如今她再也不是先前那个不受宠的答应,自然也不会咽下这口气。

    安答应带着采薇连珠二人上门,宫女进去通报一声,便带着三人进去。

    入内瞧见季常在正在用晚膳,见人到只是掀了掀眼皮子,问:“安妹妹来我这儿,还是头一回。”

    安答应行了行礼,看着满桌子的菜道:“季常在倒是吃得欢快,妹妹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。”

    季常在放下碗箸看着她说:“妹妹不是得了皇上的宠,长春宫的膳房还能苛刻了你不成。”

    安答应眯了眯眼,事到如今还装成一副不知情的模样,装给谁看呢。

    连珠忍不下去了,正要发作,采薇见状拉住了她的袖子,示意她不要说话。

    安答应说:“确如姐姐所言一般,可妹妹的宫女却说拿着食盒正要回时,被姐姐身边的宫女所撞,这菜通通落地滚了泥,是吃也吃不成。”

    季常在一听,眉头一皱听出点味来了,“你什么意思,你是说我指使的宫女,让她打翻你的菜盘子?”

    难道不是?安答应心中腹诽,嘴上却道:“妹妹可没这么想,就是觉着姐姐手下的宫女出了差错,理当让主子知晓,都是自己宫里的倒还好,要是出了宫在外头惹了祸,姐姐可是要跟着受连累,得个管教不利的罪名。”

    季常在见她软刀子往自己身上插,也是气得够呛,沉声道:“你们三个,方才是谁去拿的晚膳。”

    玉芳侧首看向其他两个,躲得最远的宫女扑通一声就跪倒下来说:“奴婢……奴婢当真不是故意的。”

    季常在看着她那张脸,摇摇头说:“玉芳,掌嘴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玉芳走到她身边,一手托起她的下颌,一手毫无收力的左右开弓扇巴掌,清脆的声音惊到了安答应三人,待玉芳走开,那宫女两边脸都高高肿起,巴掌印十分明显。

    季常在扫过一眼,转过头看向安答应道:“我不知她竟闯了这样的事,惩了一回晾她日后也不敢再犯,安妹妹可否饶了她。”

    安答应才从震惊当中缓过神来,说道:“姐姐能管住底下的宫女就好,罚人之事还是关起门来得好。”

    连珠看着捂着脸低头的宫女,甚是不解,难道真不是故意的?

    安答应转身往外走,采薇跟着走了一步发现连珠愣在原地,赶紧轻轻扯着她的衣袖将人带上。

    待人都走后,季常在抬起她的脸,目光疼惜地说:“我懂你故意撞掉安答应的晚膳是为我,但如今安答应受宠,得罪了她我们都不好过,如此也只能罚你,你可懂我一片用心。”

    宫女淌下泪来更加令脸颊疼痛难忍,肿胀着脸艰难开口说:“奴……奴婢知晓……”

    “玉芳,拿些膏药给她治治脸,这两日便歇着吧。”季常在松开手又道,“日后可莫要在干这傻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