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
    风雪乡:“?”

    他的笑容变得茫然:“什么虫子?”

    大晚上的,于实把那些没吃完的菌子打包,和风雪乡一起去了医院。

    最后得到结果,确实是菌子中毒,不是没煮熟,而是那一包菌子里混了有毒的。

    幸好吃得少,这才没出大事。

    于实一脸淡然地坐在那吊水,风雪乡在他身边,脸色阴沉,拿过于实的手机,联系风阔。

    风雪乡不爱用手机这种电子产品,因为他看世界时总会有各种扭曲,看手机时,也会有一部分被幻觉遮盖,或者图案叠加。

    所以他的手机崭新,还时常忘记带。

    于实的手机也很简洁,他联系最多的除了风家那边的岁管家和小窗,就是姜芒和风阔。

    拨打风阔那边的电话,对面很快接通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我妹夫吗,找哥啥事啊?”

    风雪乡:“什么事?你给阿实寄的菌子有毒,他都到医院来了!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吧,是不是没煮熟啊,那可是我亲手采的!我们到这边吃了好几顿了,也没中毒啊,我现在就在吃呢,一点事没有!”风阔大着嗓门嚷嚷,好像喝醉了。

    他旁边还有个醉鬼大言不惭:“什么?菌子中毒?我也想看那个什么幻境!小人儿!”

    风雪乡冷着脸:“下次别寄了,不然我就亲自去让你体验一下中毒的幻境。”

    挂了电话,他还满脸的愤怒。

    旁边于实忽然说:“你以前据说很喜欢七哥,现在不记得他了,对他的态度就变得不太好。”

    虽然他的语气平静,但风雪乡一凛,感觉这话别有深意,愤怒的神色瞬间消失。

    他打量于实的神情,轻声说:“我就是,太生气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了一下,确实不能这么和七哥说话。”

    他觑着于实的表情,又给风阔打了个电话,语气柔和得像是吞了十斤棉花那么软:

    “七哥,刚才我气昏头了,语气不太好,你没有生气吧?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七哥给我寄东西是关心我,我知道心意就好了,下次就不用了,好吗?”

    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,风阔被吓得酒醒了,震惊惊恐说:“完了,菌子真的有毒!还很毒,我九弟都吃变异了!我弟妹该不会更严重吧!”

    风雪乡直接挂掉电话。侧头去看于实,见他虽然闭着眼睛,但唇边有几分笑意,放心下来。

    “阿实,你很不舒服吗?靠在我身上吧。”风雪乡让他靠在自己身上,总疑心他的脸色比平时苍白很多,“你一直闭着眼睛,是头晕吗?”

    “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很多巨大的虫子在周围爬,”于实说,“心理有点不适。”

    闭上眼睛的话,虽然也觉得眼睛里有虫子在爬,但比睁着眼睛好一些。

    他没注意到风雪乡一瞬的沉默异样,只听到他声音如常地笑说:“巨大的虫子,确实可怕。”

    “我有办法不让你看到虫子。但你要完全相信我,认可你眼前出现的所有不合理,不去怀疑,不尝试摆脱,放心交给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现在,睁开眼睛。”

    于实慢慢睁开眼睛,医院的地板变成了开着小花的草地,头顶的白光变成了温暖的阳光。

    耳边能听到溪流潺潺,还有小鸟清脆的鸣叫。

    脚边开着一丛丛水仙鸢尾菖蒲,后面生长着纯洁的白百合。

    身边簇拥盛开如云的杜鹃和芍药花。

    蓝色紫色粉色白色的绣球从低到高遮住了视线,头顶则垂着一串串淡紫藤萝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他们几乎是被鲜花簇拥,让人心旷神怡的色彩和香气充满了他的眼睛和鼻端。

    于实注意到,这座把他们包围起来的小小花园,很多都是他平时喜欢买的鲜花。

    他从来追求“真实”,第一次感觉到虚幻如此美丽,令人沉溺。

    从医院回去后,风雪乡偶尔还会制造出鲜花幻境,但于实再没有看见过他身体里飞出来的紫色蝴蝶。

    十一月,他们又回了一趟风家。

    风雪乡的家主大哥,和二哥两拨人,吵吵嚷嚷地闯进了他的住处对峙。

    “载行他九叔!你一定要给我们评评理啊!”风二哥悲愤地拉着风载行,怒火冲天地指着风载音和风大哥父子两。

    “我这好大哥,当了家主还不够,现在还嫌弃我们这些兄弟姐妹碍事了,想方设法要害我们!”

    “我这侄子风载音,更是心肠恶毒,看不得他堂弟好,竟然说他被厉鬼附身,带着一群人要来害我家载行!”

    “现在风家他们父子两个一手遮天,能给我们主持公道的只有老九你了!”

    风载音听他这样黑白颠倒,脸色沉沉:“二叔,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,载行堂弟身体里的是一只老鬼,不然他怎么会性情大变,突然懂了那么多东西,连修为都一日千里,你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?”

    “放屁!”风二哥指着他鼻子大骂,“你个小畜生,就是看不得你堂弟比你优秀!”

    “载行都告诉我了,他是在当初的鸱衡墓里得到了奇遇传承,这才突然开窍懂了很多东西,你对他要打要杀,不就是怕他超过你,日后会威胁你的地位吗?”

    风载音暗骂这二叔愚蠢难缠,拿出一件法器:“二叔是亲眼看到这法器反应的,从他身上测出那么浓重的阴气,你还假装看不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