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
112pw小说网 > 都市小说 > 春日酒绘 > 第41章
    “我在那块幕布的后面,听见了全部,全部……”

    陈谨燃握着她的手猛然用力,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:“你,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都知道……你的病……”

    “还有你不告而别的原因。”

    郑温峤感觉喉咙像被一团棉花狠狠堵住,刚才走在他后面,看到他脖颈处的浅色疤痕,明明已经快要淡去,还是在她脑海里如此明晰。

    时间,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,她知道的,还有她不知道的,此刻,化作利刃一下一下割着她的心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了啊。”陈谨燃有些无奈,随即便安抚地摩挲着她的手背。

    陈谨燃的手很白,关节指骨清晰可见。

    他的手覆在郑温峤的手背上,大拇指轻点她的手背,语气里之前的不可置信被替换掉。

    “当时确实接受了一段时间的治疗,控制住了病情。那天你和我说你还喜欢我的时候,我就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了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又补了一句话。

    “我不能,瞒着你。”

    “对我来说,给人一个承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,我不想我还没做到就轻易许诺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喜欢你,是我最真实的想法。这一点毋庸置疑,我很确定我的心意,这份心意和许诺一样重。”

    “陈谨燃。”郑温峤突然开口,声音里含了哽咽,“我们在一起吧。”

    “这疾苦的人生里,能找到彼此喜欢的人太少了。曾经我也以为,在那段从青春喜欢到现在的感情只是一个人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,这段感情成为我们两个人的事情,我们就要一起承担,并接受和包容对方的一切。”

    她的手指在陈谨燃的手心里动了动。

    陈谨燃的语气里带着无奈和宠溺。

    “傻不傻。”

    陈谨燃今天第二次问她傻不傻,郑温峤微微抬眼。

    目光里的陈谨燃和他背后的江天一色,久远和沉湎的就像是上个世纪才有的景象。

    郑温峤因为情绪冲击泛红的眼听到这话微微弯起。

    “你这样说,以后我真傻了可怎么是好?”

    陈谨燃垂眸看着她,眼里的认真和深沉快要攻破堤坝涌出来。

    “不介意的话,我娶你。”

    是个承诺。

    他说他不曾许诺,却想认真地给她一个未来。

    郑温峤曾在陈谨燃离开她后的日子里反复地告诉自己,他不属于我。

    如今,他是如此刻骨铭心的字字斟酌表明爱你的承诺。

    原来能有这样一个不曾许诺的人,真的想陪你到爱情的尽头。

    郑温峤突然很感谢高中喜欢上陈谨燃的自己。

    虽然十六七岁的我们,总抱着未了然的缺憾。

    艳羡周围同学的成双入对,懊恼绞尽脑汁也做不对的导数大题,厌烦背了几个晚自习还没背完的英语范文……

    那年的我们,总将年少轻狂挂在嘴边,恨不得一下课就揽着你的肩膀说着我的鸿鹄之志。

    人生给我们那个年纪专属的果敢和一战到底的坚毅。

    我曾以为我早将我的勇气用光,以至于没能和你争取个结果。

    以及……没能在可能有机会遇见的路上说一句早上好。

    即使仅仅是擦肩而过。

    很多人说暗恋等于失恋,这一段感情在没被对方接受的同时一直是一个人的独角戏。

    我像失恋故事里的女孩子一样经历过痛哭和咬牙。

    但是现在,是你亲手将一个人的记忆拉开,变成我们共同的所有物。

    郑温峤的眼眶湿润了,她想世界上再也没有这样一刻,让她能感觉到如此幸福。

    她没忍住擦了擦眼眶的泪水,眼角还有哭过的红,可是她的脸,笑得是那么开心。

    郑温峤像小孩子讨要到糖果一般,带着稚意的笑脸一字一句道。

    “直到如今,我仍觉得这一切美好的像是只存在梦里的故事。”

    “陈谨燃,我究竟是有多幸运,又是喜欢和虔诚打动了谁,才能换来一个你也喜欢我。”

    “阿燃,我好幸运。”

    “阿燃,遇见你,是我最开心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阿燃,我从没后悔遇见你。”

    一字一句,都是真心的交付。

    也许我们,本就不该错过,不过幸好,我还能有喜欢你的机会。

    我接受你的一切一切,以后我们为了共同的未来,都要更加努力才是。

    陈谨燃上前一步,将郑温峤深深抱在怀里。

    郑温峤环抱住他的腰身,手心触上他的脊背,感受到体温的真实。

    他们在水里抱了很久,似是要将真心交托。

    周围的万籁俱寂是为你我赠予的纯白,以后,以后的以后,将会由我们共同落笔——

    书写我们的未完待续。

    仿佛是一个古老的传说。

    别人说你是无解的命题,人们趋之若鹜地寻找着答案,而被你隔绝在千里之外。

    世人说我无解,可我明明只需要你的叩门。

    踏遍门槛,撕碎门楣,撞破隔绝在我们之间的光阴。

    我为寻你而来。

    -

    当陈谨燃拉着郑温峤的手往回走时,他头一次和她提起自己的以前。

    “我在快要上小学的年纪,被一个老爷爷收养了,那位老爷爷如今已经八十多岁了。我一直把他当做我的爷爷,是我唯一的亲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