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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2pw小说网 > > 宠儿 > 第203章
    一只手抬起,按住他的后脑勺,用力往下一按。

    他就摔在了男人身上。

    另一只手胡乱抹了一把他脸上的泪和溅起来的血,擦不干净,又用袖子给他擦。

    “别哭,能瞒过去。”郁风峣揉揉他的脑袋,声音很平稳,却有些气息不足,“你现在去开门,假装是小狗快死了,先别让别人看出点什么。”

    徐楚宁整个人都吓呆了,屋外雷雨大作,他头很疼,鼻腔口腔到处都是血腥味,惹人干呕。

    郁风峣手肘撑在地上,也没有起来的力气了,尝试几次,还是不行,只能虚虚地靠在墙角,拍了拍怀里瑟瑟发抖的脑袋。

    “快去开门,不然人要直接冲进来了。还想不想在这儿干了?”

    徐楚宁秉着一口气,灰头土脸地爬起来,恢复了一点理智,跌跌撞撞往狗窝边跑,抱起瘦小的狗崽。

    “擦……擦一下脸上的血。”郁风峣抬手勾了一下他的裤脚,喘着气提醒。

    徐楚宁就对着衣柜上面的反光,胡乱用手臂抹了抹脸,然后才红着眼睛出去。

    “徐老师,你没事吧?”屋外是电工,跟他住同一层。

    徐楚宁抱着狗,拢了拢,哑声说:“对不起,打扰你了,我的狗刚刚……刚刚吐了,还一直抽抽,我怕它会死,才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看看。”电工闻言,也皱了眉,伸手拨开裹着狗崽的旧衣服,忧心忡忡,“这大冷天的,这么小的崽子能不能捱过去哟……可怜的,你先别喂它吃食,免得消化不好,等天晴了,再送去镇上兽医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嗯,好。”徐楚宁点头。

    电工见他没大事,是自己误会了,就摸着脑袋回了自己房,还跟听见动静要上来的人解释,说徐老师太担心小狗了,不小心弄出动静的。

    小狗正安稳在怀里睡着,甚至还听得见微微的呼噜声。

    徐楚宁转身回房,关上门。

    地上的人已经自己爬起来了,一瘸一拐地去了阳台,洗出一池子血水,一声不吭的立在那,徐楚宁偏头看过去,男人向来高大健壮的身躯此刻竟然略显佝偻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郁风峣直起腰,又恢复了正常模样。

    他唇角裂开,红肿着,跟上火了一样,纸巾擦过,还是能擦出血来。

    “下手真重。”郁风峣抬眼瞥他,微微叹气,“我是不介意跟你玩点刺激的,但把我往死里打还是免了。”

    徐楚宁:“……”

    把狗放下,徐楚宁背对着他,“你走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走。”郁风峣直接拒绝,没有商量的余地,“我要跟你一起住。”

    徐楚宁吸了一口气,眉心胀痛,用力揉了揉眼睛,身后没动静了,他才回头,就看见这人直接躺在他床上了。

    “喂,你脏死了。”徐楚宁呵斥他。

    “洗过澡了。”郁风峣半躺在他的床上,大有一副要赖下的姿态。

    徐楚宁站在床边,垂眸看着他,许久,才开了口,缓缓问,“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

    看着他的脸色阴沉严肃,郁风峣也不逗他了,坐起来,微微抬头,“想带你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。”徐楚宁直接否认。

    “可能的,只要你给我机会。”

    小屋子里的电灯闪了两下,变得有些昏暗,屋子里寂静一片,落针可闻,连呼吸声都显得那么刻意。

    “……神经病。”

    “骂我神经病也行,说我是疯子也可以。但你不能离开我,否则我真的会一一兑现,宁宁,我是什么样的人,你最清楚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清楚。否则我从一开始就不会搭理你。”徐楚宁冷声反驳。

    “那你以后就慢慢清楚。”郁风峣丝毫不在意他的反驳,自己有自己的一套道理,“我们可以慢慢了解彼此,这样不好吗?”

    徐楚宁打断他,严厉道:“不要再说这种话。”

    郁风峣皱眉,“为什么,你到底想要什么,我都……”

    徐楚宁冷着脸转身就走,往门口走。

    “别走,不说了。”郁风峣起身拉住他。

    宁宁确实是说一不二的,他如果要走,现在就真的会走。

    这扇门如果在自己面前关上,死皮赖脸,百般纠缠地撞开,也不会有好结果。

    他让郁风峣有些陌生。

    以前的宁宁是柔软的,甚至让郁风峣以为他没有底线,只知道一味付出,殊不知徐楚宁是绵里藏针的性格,外柔内刚,认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,带着年轻人的热头脑和拗性子。

    他想要为母亲争口气,就考上了好大学;他认定了郁风峣作为爱人,就能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努力付出;他要留在这个山旮旯里,再多苦难都不会动摇他。

    他或许会被蛊惑,被蒙骗,但不会屈于暴戾镇压。

    还挺一根筋的,以前他都没有发现宁宁是这样一个人。

    以前宁宁爱他,什么委屈都能受,让郁风峣误解他本身性格懦弱才会这样,却没有认清那是宁宁在为他们的关系努力。

    现在温柔褪去,只剩下尖锐的钉子,直往他心里扎。

    郁风峣甚至偶尔会后悔,若当初这场骗局能一直持续下去,是不是他的宁宁就会一直爱他。

    那样在后来的某一刻,不动声色地假戏真做,也未尝不可。

    但他就是得意忘形,自负到了极点,不想藏,不想演,不想被徐楚宁揭穿,便满不在乎,即便那时已经陷进去了还不自知。